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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富阿富汗人“亚斯梅尔.阿里木”的故事

(本博客所有文章根據十五年阿富汗工作手記原創而成,包括各種圖文,如轉載有標示。請轉載時經博主同意、注明出處,才能獲得應有的尊重。)
 
  作为中亚、南亚和西亚的交通要道,阿富汗是各种文化的交汇点,也是文化交往的舞台。在人类文明史上具有特殊的地位,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中、不仅对沟通东西方文明发挥了独特的作用,同时也形成了自己精神、道德、物质和文化的特点。从历史进程的层面上看20世纪末,长达20多年的残酷内外战争,更是几乎全部摧毁了社会结构和国家现代化的成果。青金城堡不认为西方抱有恶意去帮助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后的抵抗军,而这众多抵抗军中,就有后来让国际社会痛苦和成为阿富汗百姓梦魇的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我们认为这是阿富汗百姓贫穷和苦难的根源也是阿富汗重建的困难,而阿富汗当务之急是重新构建和平、构建进入现代化社会的政经建设环境。阿富汗由今天上溯150年,不是被外强入侵就是在抵抗入侵,不是在打到军阀就是自己在打倒军阀的过程中成为军阀。自亚历山大大帝和日不落帝国争夺霸权开始,阿富汗就像一个皮鞋擦,进来的人擦擦,离开的人又擦擦,无人关心皮鞋擦的命运。在透过爆炸、绑架、枪击、人肉炸弹和炮火连天的战斗的现实中,我们更愿意拿出一些时间,关注生活在这块苦难之地上的人们,一个个朴实的鲜活的阿富汗人。    
  
  (去矿山的队伍小了或者没有当地人物就是自找麻烦)   
  
  比钢厂更早和阿富汗人合作的是青金石。这种材料不是只吸引了我,任谁看到都不会无动于衷,哪怕是第一次。2002年在阿富汗西部城市赫拉特拿去伊朗的签证,耗时三天。根据一个同学的介绍,一位当地的阿富汗人充当司机、向导,他自我介绍叫“亚斯梅尔.阿里木”。说好每天两百美金,后来我们去喀布尔的前夕给他结账,他坚持只收三百元、即每天一百元,我们就送他一个礼物、一串南阳独玉念珠,现在独玉已经成了稀罕物件,他很高兴,说很珍贵的礼物。几乎所有信奉伊斯兰教的人们都会手持念珠的。在送我们去机场时,从车厢拿出了一块蓝蓝的石头,在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似一团冰火,吸引了我们,已经猜到,这就是阿拉伯人说的“瑰宝”了。  
  
  开始我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打开口子,还是靠“亚斯梅尔.阿里木”的姨表哥带我们去巴达赫尚,才整个了解了青金石怎样开采、怎样下山、怎样过关卡的,里面的每一个环节都沉淀了上千年,要知道发生在这条青金石之路上的事沧海桑田,已经6000多年,还不算口口相传的故事。 
 
   我们觉得有必要让“亚斯梅尔.阿里木”把他姨家的亲朋介绍给我们,当地人对外人很警惕,几乎都是部落亲戚。特别是矿山下的几个村落,任何外面进来的人、通过什么关系人来,什么工作,都会在很快的时间让所有村子的人知道,这也是当第二天我们在矿山还没等讲来意对方已经知道的缘故。   
  
  在我们的邀请下,“亚斯梅尔.阿里木”2004年夏天到了喀布尔,当然我们很乐意帮助他建设毛纺厂的计划。这项工作里的设备,我们帮助他联系厂家、选用适当的、有后续支持的各事项,我们能帮上他,才不觉得欠情。他的姨表哥“拉乌江”已经做好了启程带我们进矿山的准备,在等待上面各条路上的消息。本来第二天计划前行,已经在集合的路上,说有事到办公室合计一下,可能要推迟。 
  
  当天在“拉乌江”办公室喝茶、已经过了中午,一定是去不了了。前面两次都是吃过早饭就出发,然后才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到巴达赫尚的,这一点我们都清楚。“亚斯梅尔.阿里木”告诉我们不要着急,在他和他的兄弟们把青金石运往巴基斯坦时,经常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中途一等三四天、甚至十几天的情况都有。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赫拉特的。他的祖上是从坎大哈迁徙到赫拉特,已经几代人,凭着羊群的繁殖兴旺和为人善良,逐渐发展成当地最大的羊肉供应商,羊毛作为副产品,一直都是销往伊朗。 
  
  苏联入侵,各方抵抗,他本从小就在北方长大,自然而然的参加抵抗军,在整个潘集希尔河谷和苏联的坦克、武直作战。虽然身边不断有兄弟丧命,甚至经常被苏军的钢盔铁甲追的朝不保夕,他从没想过退出战场。直到有一天,法黑姆找到他们,让他们去巴基斯坦,并且押着一队毛驴、毛驴驮着刚从北边的山上下来的宝石。   
  
  法黑姆在塔利班垮台后做了阿富汗新政府的副总统。他是阿富汗民族英雄马苏德的左膀右臂之一,负责军事;马苏德另一个臂膀是阿卜杜拉.阿卜杜拉,是现在在任的阿富汗政府首席执行官。马苏德被冒充记者的突尼斯刺客暗杀在塔利班垮台前夕,一度让“911”后急于报复的美军找不到合适的阿富汗合作人。   
  
  战争不只是比勇气、耐力,更是比实力。法黑姆说的很清楚,派“亚斯梅尔.阿里木”弟兄一行人去巴基斯坦卖石头,任务比打仗更重要。不管是拿回来美军还是巴基斯坦卢比,都是游击队急需的,虽说美国、中国提供了大量军援,不还是不能自己做主、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钱可以。青金石就是游击队的硬通货,只要运出去,钱就能回来,那最先进的反坦克炮、肩扛毒刺就有了。所以,要求万无一失把这批货物送到巴基斯坦。来来回回他在阿富汗、巴基斯坦走了十年,直到内战后期、结束前夕,但当时都不知道阿富汗内战是那样一种结束方式、他回到赫拉特,说厌倦了自相残杀,不管说什么真理。  
  
             (亚斯梅尔.阿里木兄弟2015年在中国)中间两位
 
  一起去巴达赫尚“亚斯梅尔.阿里木”“拉乌江”的老战场是三天以后,原因是我们在等消息的前一天,修那条路的中国铁建项目部被袭击,死伤十多人。他们担心引起我们恐慌、毕竟要走的是一条路,我们没有恐慌、有的只是沉重。“亚斯梅尔.阿里木”在赫拉特建成了毛纺厂,加工羊毛羊绒,和中国合作密切;“拉乌江”凭借在北方打仗的十多年,熟悉每一个矿藏和矿藏的主人,和阿富汗政府合资成立了一个宝石公司,和全球做着宝石生意,目前最大比例的销量在俄罗斯,前不久来中国和青金城堡一起考察中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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